從底層往上思考

圖 / 攝影師：Christina Morillo

任何稱職的數理老師都會強調，必須知道如何導出公式的重要性，唯有如此，你才會真正了解它。能夠在空白的紙上破解一道數學難題，和先給你一道公式再讓你開始解題，是不一樣的；廚師拿到食材後，不用看食譜就可以做成一道美味的料理，和只知道照著食譜做菜的人，也是不同的。

幫助你成為不靠食譜的廚師，主要的心智模式是「從第一原理開始論證」（arguing from first principles）。這是錯誤少一點的實際起點，意思是從底層往上思考，利用你認為是正確的構成要素來建立完善的（有時候是新的）結論。第一原理是一套不證自明的假設，是你構成結論時仰賴的基礎；也就是食譜裡的食材，或是形成一道公式的數學原理。

如果可以從第一原理開始論證，當你做決定時，就可以如法炮製，為困難的問題找到新的解決方案。

如果你可以從第一原理開始論證，就可以更輕鬆應付不熟悉的狀況，或是用創新的方法應付陌生的狀況。了解公式是如何導出來的，可以幫你理解如何導出新公式；了解分子如何結合在一起，可以讓你建造新的分子。電動車特斯拉（Tesla）創辦人伊隆．馬斯克（Elon Musk）在Podcast節目《基礎》（Foundation）的訪談裡描述這個過程實質上是如何進行的： 第一原理是以一種物理的方式看待世界⋯⋯有點像是把東西歸結到最根本的事實，並且問：「我們所確信的東西是真實的嗎？」然後從那邊開始推理⋯⋯有人會說：「電池組真的很貴， 而且一直都是如此⋯⋯從歷史資料來看，每度電要600 美元，而且未來並不會便宜多少。」⋯⋯

有了第一原理後，你會說：「電池的組成材料是什麼？材料的股票市場價值是多少？」它含有鈷、鎳、鋁、碳、分離用的聚合物，以及密封外殼。拆解這些材料，並且問：「如果我們在倫敦金屬交易所（London Metal Exchange）購買這些，每一樣東西要花費多少錢？」⋯⋯

每度差不多是80 美元。所以顯然地，你只要想出聰明的方法去拿到那些材料，把它們組合成電池，你就可以擁有比任何人都便宜的電池。

從第一原理開始論證時，你要刻意從頭開始，避免落入傳統觀點的陷阱，否則你的論證最後可能會是錯的。即使你最後同意了傳統觀點，但是藉由採取第一原理的方式，你會對眼前的主題有更深入的了解。

每一個問題都可以用第一原理來處理。以換工作來說，大部分的人會申請很多份工作，最後卻接受了第一份錄取他們的工作，但有可能不是最好的選擇，如果運用第一原理的話，你則會先思考在一個職業裡你最重視的是什麼，例如自主性、地位、工作內容等，你需要哪些工作條件，例如薪水、地點、職稱等，以及之前的經驗。當你把這些加總起來，對於理想工作就會有比較具體的樣貌，然後你就可以積極去找那樣的工作。

即使是遵循第一原理，如果沒有付諸行動的話，也只是停留在思考階段。你的第一原理只不過是可能正確、可能錯誤，或者介於兩者之間的假設。你是真的重視工作的自主性，還是你只是以為你在乎？轉換職業真的需要重修科系，或者實際上可能沒有必要？

最後，為了要錯誤少一點，你也需要在真實世界測試你的假設，這個過程稱為「去風險化」（de-risking）。如果有一個或多個假設是錯的，就會有風險，而且得到的結論也會不正確。

註：本文摘自：《超級思維》，蓋布瑞．溫伯格（Gabriel Weinberg）、蘿倫．麥肯（Lauren McCann）著，林麗雪譯，采實文化